《一个绞尽脑汁的文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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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。
整条巷子年味很重。
城家二老午饭之后就来了,顾学去迎门。
城长歌见着昔年好友,劈头盖脸地说:“新年快乐,你还没死呀!”
顾学也扬扬下巴招呼回去,“新年快乐,你也还活着呢!”
认真算算,顾学已经回来十多天了,可不管顾千怎么追问,他为什么扮做老桥,又是为什么多年不认,以及当时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,都没能得到回答。
顾学对于孙子的一堆问题,主打一个敷衍,声称一定要等城长歌来了才说。
彼时城家二老出去旅游,临近除夕才回来,这还是得知顾学活着之后临时改变计划。
就这么的,两家碰在一起,干脆并着把年过了。
城无声本想在外面张罗一桌酒席,但顾千和季留云坚持要在家里办。
倒霉表哥这回没有顺从,愣是请了几个厨师来院里。
季留云痛失厨房掌控权,跟着吕粟和季济弘一起布置院子。
顾千陪同几个老人坐在堂里,全程都盯着爷爷看。
“你这老骨头,这些年干什么去了?”城长歌笑呵呵地落座,捧着茶盏直接问。
顾学点了根烟,“到处晃荡呗。”
城长歌极其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,“就你能耐,我听说你这些年都靠小顾千养活呢。”
“可不是,那是我孙子成器。”顾学不遮不掩。
“那也是我孙子!”城长歌不乐意听这话,“老顾啊,你可真新鲜,我见过啃老的,啃小的这还是头一回瞧见。”
两个老人互不相让,寒暄不了几句,已经开始瞪眼吹胡子。
顾千和城无声两个小辈各坐一边,揣着一肚子话想问。
尤其是顾千,他抠着自己保温杯的边缘,心里头急得像是有只猫在挠,偏偏这老头话题乱飘,一个字都没落在实处。
他想知道真相,也瞧得出来,爷爷看见老友时眼底藏着什么,轻描淡写的聊天,掩盖不住那些未诉的往事。
正当顾学又要转移话题时,城长歌忽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,连带着果盘茶盏都跟着晃了晃。
“老顾!”城长歌瞪着老友,“别墨迹了,废话该讲够了,这些年到底怎么回事,你现在给个说法。”
老人家中气十足,顾学这次只是淡淡地灭了烟,视线在堂里转了一圈,最后定在顾千身上。
“你去把那小季叫进来吧。”
小季。
顾千眉毛跳了跳,“人家大你两千多岁,你是真能叫得出口。”
嘴上如此说,他也很快起身推门出去。
季留云为了这年节,特地穿了件暗红色毛衣,整只鬼瞧起来十分之精神槊熠。
他跟在顾千身后进了堂屋,规规矩矩地叫了声“爷爷”。
一个敢叫,一个就敢应。
顾学:“ 哎!”
老头这眉开眼笑的样子,全然是一副准备侃大山的模样。
顾千皱眉说:“别啰嗦了,你讲点有用的行不行!”
谁承想这老头笑脸都没收,张口就说:“关于你的事,是阿史那玄告诉我的。”
一句话把所有人弄懵了。
城无声:“阿史那玄?”
城长歌:“谁?”
顾千:“你?”
季留云:“我?
“我认识阿史那玄。”顾学又点了根烟,“至少当年认识过,包括把你带到顾千面前……”
他又停住了,默默地吸了一大口烟。
“你!”顾千“腾”地站了起来,“你说清楚!”
“就是我说的这样,我曾经和阿史那玄比较熟悉,之后一拍两散,但我记得你这只鬼八字适合顾千炼药,我就把你带到了他面前。”
所以,那晚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,全是有意为之。
顾学继续说:“我,我就没想过顾千留下你,反正,这事是我做的,我也敢认,现在也敢面对面跟你说,我当时是真的希望你死。”
本来说得还挺严肃,老头忽地话锋一转,“至于你俩的事,我勉强同意吧,老头我这些年见了太多事,好歹小顾千是有着落了,不拘着男女了。”
老头呼了口烟,又摇头叹了一遍,“不拘着了,活着就好。”
“谁要你同意了!”顾千在自家老头面前就稳重不了几分钟,“这正儿八经地说着事呢,你扯这个干什么?”
季留云消化了一下这句话,神情几变,很快恢复平静。
他轻轻按住顾千的手臂,继而转头对顾学说:“其实,如果不是您当时的安排,就我那情况,可能也要死在别处,不管怎么说,感谢您。”
他温和有礼,讲完私人的事,继续郑重地问:“既然您提到了阿史那玄,方便说吗,关于他,关于你们?”
“很方便。”顾学很快回答,但这次却是转向了城长歌,“将城或许有麻烦了。”
这次顾学收敛了所有玩笑,一字一停。
顾千也顿时领会到这老头为什么非要等城老爷子来说。
能让顾学这么严肃的,就不会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问题。
城长歌当然也看得出来老友这态度,他先是回头望了老伴一眼,随即转回头认真说。
“你讲,我看看我这老骨头能不能兜住。”
院外是辞旧迎新的炮仗声,整条巷子的小妖怪都很兴奋。
院里堂内,在谈论一城生死将亡之际。
“这事……”顾学重重地叹了口气,又点了根烟。
顾千想劝爷爷少抽点,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老人在烟气里微微眯上眼,回忆道:“这事要从顾家当年说起,那个组织,叫做息世。”
息世。
顾学作为族长,是整个顾家第一个接触这个组织的人。
当年,顾家和城家一样,处理阴阳事务,在阳间也多有产业,根基深厚,家族足以庇护在各个行业的成员。
彼时风光无两,将城上下谁不晓得“顾城”两家。
可是顾学渐渐地想要把产业做大,甚至……
“说白了我当时就是嫉妒你,你城长歌什么都做得好,我想要比你更好,这才。”顾学一顿,“哎”了声。
“别扯有的没的,接着说。”城长歌问,“你顾家为什么搬家,我女儿,城欢雪又发生了什么?”
听见“城欢雪”这三个字,顾千和顾学爷俩的脸色都不好看。
尤其是顾学,他愧疚地说:“我当时怀着这样的心态,遇见了息世的人。”
息世的人,抓住了顾学想要搏个大前程这一点。
最开始,只是以帮助顾家生意为由,给予一些小便利,譬如帮忙疏通关系,解决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。
渐渐地,顾家其他人逐渐接触到息世的人,也从息世那里听到了些说法:世界是有规则的,只是这些规则被极少数人把持,息世,则是要建立一个更公平的体系。
息世的人言行体面,什么话被他们讲出口,都带着正义的味道。
直到阿史那玄来见顾学,他说希望顾学能加入息世的核心团队,代价只需要顾学去处理两只妖怪。
此人手段极端,行事并不磊落。顾学想要抽身,可回头发现息世已经渗透进了整个顾家。家里的人变得万分看重规矩,甚至说话办事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劲,最后全家人表决要搬进山中“修行”。
顾学想要阻止,但他这个族长已经失去了话语权,他只能选,要和家人一起,还是独自一个。
山里的日子越来越古怪,族人们都在谈论所谓“息世”和“辙人”,强调“进化”和“规矩”,家族的根基已于无形中被侵蚀殆尽。
甚至为了执行规矩,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。
年幼的顾千被妖力附体,顾学眼睁睁地瞧着全家人说这个孩子违背了规则,要将他除掉。
第一个动手的就是城欢雪。
那晚,顾学拼死护住了孩子,堵在门前劝说家人。
息世的人赶了过来,但不久后山中老宅又来了另一批人,不是阴间,不是息世,而是……
当年的记忆太过清晰,以至于顾学如今说起来都拧着眉,“我很多年后才知道那是什么。”
他说到这,弹了弹烟灰,“这些年,我一直想,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贪心就好了。”
城老爷子听得呼吸都重了几分,闻书兰先问:“那,他们去哪了?欢雪去哪了?”
顾学闭着眼说:“几波人斗在一处,跑的跑,死的死。”
“所以,你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?”顾千气得把自己砸回椅背上,“阿史那玄呢?”
“阿史那玄,我这么多年四处搜集消息,知道是他创办了息世,也是他搞出了灵间,但几年前不晓得为什么,他销匿了很长一段时间。”
“至于息世,阿史那玄通过蛊惑人心,许诺永恒来吸引成员,他承诺会创造一个永恒国度,所有成员在里面都不老不死。”
“不过,自从他销声匿迹,息世也没再有什么大动作。”
顾千和城无声同时看向季留云,后者在几道目光中思忖着说:“应该就是因为我取走了半缕将军的念想。”
“现在要命的不是息世了。”顾学说。
城长歌立马问:“是什么?”
顾学继续说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发现:“一开始,我也在四处搜寻息世的消息,但是很快发现了另一种人,就和那天晚上冲进顾家的人一样。”
“他们太‘干净’了,做事不留痕迹,连气息都像是被规则打磨过一样,我观察过很久,才发现这些人既不属于息世,也不是普通的行阴人或者合和师。”
城长歌问:“既然你都讲了不留痕迹,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们?”
顾学眯起眼,仿佛那些场景就在面前一般。
“因为‘干净’得太过反常了,你想,这世上哪能有什么完全不留痕迹的事情?这些人每次出现的地方,就像是被重新‘校正’过一回。比如说吧,之前一个酒楼出了事,那群人出现之后,不光是那座建筑没有了,就连周围的街道都改变了。”
“一夜之间呐,所有人都觉得那地方本来是个转角,根本没开过什么酒楼。”
顾学吸了口气,继续道:“更可怕的是,那个酒楼的老板,转眼就成了烟酒生意,谁去问,他都说自己祖祖辈辈就是做这个生意的。”
城长歌皱眉,“他们就这么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?”
“何止是改变。”顾学摇头,“是完完全全地重写了,不光是那一家人的人生轨迹变了,就连他们的亲戚,街坊,所有相关的人记忆都跟着改变了,像是本来就这样。”
他想了想,又补充说:“而且每次‘校正’之后,新的现实,新的一切,都显得那么……理所当然。”
“你们可能会问,我是怎么看出这些‘校正’的。”顾学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脸上那道疤,“因为我在那晚和这群人交过手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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